唐诗是中国五七言古今体诗的高峰。唐代诗人常常以物为载体,以物寄情,以物言志,以物诠释人生,如此诗句俯拾皆是。诗人吟咏的对象包括蝉、红豆、菊花、莲、桑叶、木槿花、牡丹、桃花等,而这些“物”也都有自己独特的中药药性。
“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唐代诗人虞世南在《蝉》中,借蝉言志,礼赞人格之美。古人认为蝉生性高洁,栖高饮露。“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在狱咏蝉》也有咏蝉诗存世,寄托遥深。蝉除了是诗人托物言志的对象,还有治病救人的中药价值。《本草撮要》中记载:“功专发散,除风热,发痘疹,退目翳,中风失音,催生下胎。”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诗人王维在《相思》中劝君“多采撷”,因为“此物最相思”。传说古代一妇人在村口大树下苦等戍边的恋人,朝思暮盼却不见归来,啼泪带血而死,大树因此结出鲜红的种子,恰如血凝,后人便以红豆寄托相思。药用的“红豆”一般是指赤小豆,为豆科植物赤小豆和赤豆的种子,可药食两用。其性甘、酸、微寒,归心、小肠、脾经,具有利水消肿退黄,清热解毒消痈的功效,多用于治疗水肿、淋病、便血、痈肿等。不少饮食中常加入红豆,营养丰富。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诗圣杜甫在《秋兴八首》中表达了他关心国家命运的深情。“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元稹在《菊花》中也吟出生花妙句。菊花,有人赞美它坚强的品格,有人欣赏它高洁的气质。生活中常见有菊花茶、菊花粥。《日华子本草》中记载:“治四肢游风,利血脉,心烦,胃膈壅闷,并痈毒、头痛,作枕明目。”《名医别录》中记载:“味甘,无毒。主治腰痛去来陶陶,除胸中烦热,安肠胃,利五脉,调四肢。”
“采莲从小惯,十五即采潮”,刘方平在《采莲曲》中写出了采莲女的劳动本色。荷梗微苦,性平,入肝、脾、胃经,用于中暑头昏、胸闷、气滞。《随息居饮食谱》中记载:“通气舒筋,升津止渴,霜后采者,清热止盗汗,行水愈崩淋。”莲房性味苦、涩、温,归肝经。消瘀、止血、去湿。《本草纲目》中记载:“莲房入厥阴血分,消瘀散血,与荷叶同功,亦急则治标之意也。”
“春风吹蚕细如蚁,桑芽才努青鸦嘴”,唐彦谦在《采桑女》中深刻揭露了唐末“苛政猛于虎”的社会现实。在《本草求真》中对桑叶记载:“清肺泻胃,凉血燥湿,去风明目。”《本草纲目》中记载:“桑叶乃手、足阳明之药,治劳热咳嗽,明目长发,止消渴。”桑叶疏散风热,清肺润燥,清肝明目。用于治疗风热感冒、肺热咳嗽、头晕眼花、目赤昏花。
“巴女骑牛唱《竹枝》,藕丝菱叶傍江时。不愁日暮还家错,记得芭蕉出槿篱。”于鹄在《巴女谣》中以平易清新的笔触,描绘了一幅恬静闲雅的巴女放牛图,里面的木槿入夏开花,花有红、白、紫等色。木槿花味甘苦,性凉,有清热、利湿、凉血之功效。木槿花蒸蛋是一道美味佳肴。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唐代才女薛涛在《牡丹》中将牡丹拟人化,倾诉衷肠。牡丹花味微苦、淡,性平,有清热凉血、活血化癖之功效。牡丹花银耳汤也是一道美味佳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在《题都城南庄》中用“人面”“桃花”作为贯穿线索讲述了一个珍贵、美好的回忆。桃花有美容作用,源于花中大量的营养物质,可扩张血管,疏通脉络,润泽肌肤,促进人体衰老的脂褐质素加快排泄,能有效地预防黄褐斑、雀斑、黑斑。《千金方》中记载:“桃花渍酒服之,好颜色,治百病,三月三日收”。
探寻唐诗中的中药之美,可以让我们在流传千古的经典诗句中感受中医药文化。
(第一作者系四川省中医药学会副会长,第二作者系四川省中医药健康服务学会中医康复保健产教融合分会会长,第三作者系中医药文化传承工作室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