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词经典】杂诗（其八）

代耕¹本非望，所业在田²桑。

躬亲未曾替³，寒馁常糟糠。

岂期过满腹⁴，但愿饱粳⁵粮。

御冬足大布⁶，麤伋以应阳⁷。

政尔不能得⁸，哀哉亦可伤！

人皆尽获宜，拙生失其方⁹。

理也可奈何，且为陶一觞¹⁰。

注释：

1 代耕：古《笺》：“《孟子·万章下》：‘禄足以代其耕。’”王叔岷《笺证稿》：“《礼记·王制》亦云：‘禄足以代其耕也。’”

2 业：从事于某事。田：耕种田地。

3 躬亲未曾替：意谓未曾放弃亲身耕作也。躬：亲身。《仪礼·士昏礼》：“宗子无父母之命，亲皆没，己躬命之。”郑玄注：“躬，犹亲也。”诸葛亮《前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替：废弃。《书·大诰》：“已，予惟小子，不敢替上帝命。”孙星衍疏：“《释言》云：‘替，废也。’”

4 岂期过满腹：意谓只希望果腹而已，并无更高之奢望。

5 粳（jīnɡ）：稻之一种，不黏者。通“秔”。稻之黏者曰“秫”。《宋书·陶潜传》：“公田悉令吏种秫稻，妻子固请种秔，乃使二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秔。”

6 御冬足大布：意谓御冬寒只需大布已足矣。大布：何注：“大犹粗也。”陶澍注：“《左传》（闵公二年）：‘卫文公大布之衣。’”

7 麤伋（chī）以应阳：意谓春夏只需粗葛布已足矣。麤：通“粗”。伋：本为细葛布，兹冠以粗字，则系粗葛布。《文选》张衡《西京赋》：“夫人在阳时则舒，在阴时则惨，此牵乎天者也。”李善注引薛综曰：“阳谓春夏。”

8 政尔不能得：意谓仅此亦不可得。政：通“正”。徐震堮《世说新语校笺》附《世说新语语词简释》：“止也、仅也，乃晋宋人常语，亦作‘政’。”《宋书·庾炳之传》：“主人问：‘有好牛不？’云：‘无。’问：‘有好马不？’又云：‘无，政有佳驴耳。’”尔：如此。

9 人皆尽获宜，拙生失其方：意谓别人皆有适当之方法以谋生，而自己谋生无方也。宜：适当。拙：自谓。生：生计。方：方计、方法。

10 理也可奈何，且为陶一觞：意谓有道者贫，乃常理也，无可奈何，姑且饮酒自乐而已。

赏析：

躬耕不替而不得温饱，此乃理乎？答曰：“理也。”然则此“理”不亦有失其为理者欤？怨中有坦然之情，坦然中复有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