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词经典】诗经•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¹，不盈顷筐²。嗟³我怀人⁴，寘⁵彼⁶周行⁷。

陟⁸彼崔嵬⁹，我马虺隤¹⁰。我姑¹¹酌¹²彼金罍¹³，维¹⁴以不永怀¹⁵。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¹⁶。我姑酌彼兕觥¹⁷，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¹⁸矣，我马瘏¹⁹矣，我仆痡²⁰矣，云²¹何²²吁²³矣。

注释：

1 卷耳：一种植物，又名苍耳，可食用，也可药用。

2 顷筐：形如簸箕的浅筐。

3 嗟（jiē）：语助词。

4 怀人：想念的人。

5 寘：同“置”，放置。

6 彼：指顷筐。

7 周行（háng）：大路。

8 陟（zhì）：登上。

9 崔嵬（wéi）：高而不平的土石山。

10 虺隤（huītuí）：因疲劳而病。

11 姑：姑且。

12 酌：斟酒。此处也指饮酒。

13 金罍（léi）：青铜铸的酒器。

14 维：语助词。

15 永怀：长久地思念。

16 玄黄：马因病毛色焦枯。

17 兕觥（sì gōng）：牛角制的酒杯。

18 砠（jū）：戴土的石山。

19 瘏（tú）：病。

20 痡（pū）：过度疲劳不能行之病。

21 云：语助词。

22 何：何等，多么。

23 吁（xū）：忧愁。

赏析：

这是一首妻子怀念远行丈夫的诗。全篇通过采卷耳妇女的种种想象，表达对丈夫的深切思念。她想象丈夫旅途劳累，人困马乏，忧思愁苦，以酒解忧。又想象马儿累倒，仆人累病，丈夫唏嘘长叹。想象的情节越丰富，表达的感情越深切，越具有感人的力量。此诗对后世影响很大，清人方玉润说：“下三章皆从对面着笔，历想其劳苦之状，强自宽而愈不能宽。末乃极意摹写，有急管繁弦之意。后世杜甫‘今夜鄜（fū）州月’一首，脱胎于此。”岂止杜甫，后世许多诗人的思念之作都承继了这一构思。《毛诗序》说此诗是讲“后妃之志”的，也属牵强附会。

（王秀梅 译注）

（南开大学文学院整理）